被牺牲的人甚至还充满了向往，甚至是竭尽全力想要奔向那个披着天堂外衣的地狱，看起来何其讽刺。

牺牲者们被默默无闻的掩埋，所有数据都会被销毁，，他们在世间最后一点痕迹也会被抹去，即使沈清原来的已经逃了出来，但她的意识仍然是由数据组成，等到整个游戏世界崩塌后，漏网之鱼将不复存在，这将是一场毫无遗漏的绞杀活动。

即使真正的沈清现在换了一个，但原先的那个作为利用游戏数据改造的存在，在心程序被毁灭之后产生的冲击依然会对南青的原意识造成重大打击，到时候轻则智力下降，重则变成白痴，后果可以说是非常严重了。

如果沈清不是由意识碎片构成的NPC，如果她跟游戏世界里的NPC没有关系，如果不是这里还有一群曾经给过自己善意的人，沈清也许很乐意围观这种结果的发生。但为了报复一个南青而要这些人陪着消失，沈清自认为她无法袖手旁观。

既然该知的都知了，沈清觉得再呆在这里就纯属浪费空间了。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悬在空中的双像零一样来回晃着，“你是觉得我能改变这件事？”

零看着前面那盏孤零零的油灯，黄色的光在他眼里缩成一细细的线，像是连接着人间与天界的通天神，他的语气带着点难得的悲伤，“起先想要把你拉上这条贼船时是想着你也算是我们中的一员，对于这件事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现在”

零垂下眼帘，像是个老父亲般叮嘱：“说实话，我不想让你趟这趟混水。毕竟你已经有了新生活，即使不怎么美好，但能活着总是好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带着我们的那一份一起活着，去看我们没看过的地球，尝我们没尝过的东西”

零突然停了下来。

沈清一直坐在旁边，跟零一起盯着那盏灯。

估摸着他要说的差不多已经说完了，沈清才动了动僵的脖子，没没脑的问了一句：“你会冷吗？”

可能是问题转的太快了，零明显的愣了一下。

他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从腔里发出的震动仿佛实质般震得沈清一阵晕，等他终于笑够了沈清才隐约听到模糊的回答。

他说：“也许。”

也许会冷，但我感觉不到。

沈清抿了抿嘴，大脑迅速盘算着对策。

半晌，等零终于笑够了，她才开口给了一个看起来显得有些无力的承诺：“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我们重新拥有人的权利。”

她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到，也无法保证能让所有NPC都成为跟他们一样的存在，，但她会自己能的一切。

所有可以的。

零摸了摸沈清的，那悲凉的笑意还盘亘在他的心，但他并不想强迫这个小邻居去超出她能力范围的事，或许原本就不该告诉她这件事的。

最终他只是无奈的拍了拍沈清的，什么也没说。

原谅他的自私，即使知机会渺茫，即便可能会让沈清面临新的危险，他也说不出让她放弃这种话来。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有那么多个老友，那么多个无辜的NPC，即使不了救世主，他也想当一回不被载入历史的反抗者。沈清跟他都是由意识碎片组成的，拥有了能够脱离程序控制的能力也就代表了他们必须肩负起这些责任，特殊的只是沈清逃出了虚拟世界。但他知沈清跟自己一样，无论是游戏里面还是游戏外面，有了意识就会有思考，“良心”这种东西总归来说是人不可或缺的，他看得出拥有了全记忆的沈清不可能袖手旁观，也看得出单凭现在的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完成这件事的，但零自认为的卑鄙就在于他对沈清关系的利用。

江宴那个男人能够成为尖玩家还不被作为完成计划的养料，足可见他本以及他后的实力有多强大。作为这个魔堡的主人，两个人之间发生的那点事儿他简直是再清楚不过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一个男人的直觉来说，江宴那个家伙早就对沈清蠢蠢动了，偏偏两个人破层纸还要他们家阿清主动，他也不想过分插手，适当给些“提示”教训教训某些人就行了，起码以后万一事情不成功阿清还能有人护着，也不至于太难过。

秉承着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原则的零乐呵呵的把沈清给送了出去，连句多余的提示都懒得给她。

毕竟这种程度的谜题太过简单了，再说透了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