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不慢，踩水轻响，像一只总是靠近又不惊扰她的小兽。

        徐兮衡站在她边，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却不沉重。

        风从沼泽边刮过来，带着一点野芦的味。他偏了偏，看见她的侧脸在夜色下沉静而柔，那一瞬间，有什么轻轻落在他心里。

        “你今天……”他开口，声音低得像怕打扰水鸟，“说信天翁那段。”

        伏苓没有看他，只是“嗯”了一声。

        徐兮衡顿了一下：“是因为我们吗？”

        她转看他一眼，眼神不笑，却像拂过水面的一点波纹。

        “我只是想说，”她缓缓开口，语气很轻，“有些感情不是靠年数撑起来的。是靠节奏。”

        她抬起脚尖在木板上轻轻划了一下，低声说：“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试着拉手，还是我先勾的你手指？”

        徐兮衡垂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笑了声。

        “你当时还把我吓一。”

        “你一直都很容易被吓。”

        他没有反驳，只是站在她边，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你后来就不吓我了。”

        “因为你已经握得比我还紧了。”伏苓侧过，眼睛在夜色中亮了一点，“你以为我不知？”

        他低，手指在外套边缘轻轻搅着。风过来，她的发丝轻扫过他耳侧，他像是没忍住，轻轻叫了一声：“苓苓。”

        她“嗯”了一声，没有回。

        他终于像是憋不住似的，低声问：“我们……是不是也算信天翁？”

        伏苓没立刻答，她只是看着前方那一片草地，被雨水洗净后的芦苇在月光下显出一种近乎银白的质感。

        过了很久，她才低声说：“我们早就完舞了。只是还没告诉别人——我们已经选好了。”

        徐兮衡的结动了一下，半晌，他抬手，像从心口摸出什么决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

        伏苓转过看他，夜色下的眼神静而清晰。那双眼里没有太多起伏，但徐兮衡看得出——她已经给了答案，只是还没有用嘴巴说出口。

        他正想开口，却被她抬手挡住了。

        那一只手极轻地搭上他的下颌，指腹温热，在他脸侧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安抚，又像是勘探。他没动，只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

        伏苓低下，没说一句话，只是在下一秒，慢慢地、准地吻住了他。

        这个吻没有一丝急躁。她像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走到这里，又像是从来不急于开始，只是将自己的意图慢慢送过去——从角、到上、再到一点点贴紧他的下，温热的气息拂在他脸上，没有真正深入，却比任何一次都让他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