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甜蜜负担

        清晨的阳光比往常更刺眼一些。

        我是被手机连续不断的震动吵醒的。眯着眼摸过手机，解锁，屏幕上的消息提示多到让我瞬间清醒。

        工作群里，阿Ken在凌晨三点发了一份详细的直播数据分析报告。往下滑，是白煜在早上七点的留言：【数据超出预期。下午两点来公司一趟，聊聊后续规划。】

        私信栏更是爆炸。直播平台的私信、微博私信、甚至很久不用的邮箱都多了几十封未读。我粗略扫了一眼，有粉丝的告白和祝福，有商务合作的询问，更多的是一些不堪入目的骚扰和质疑――和昨晚阿Ken指出的那几条类似，只是数量多了十倍不止。

        我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怀里的人动了一下，苏媚迷迷糊糊地蹭过来，眼睛都没睁开：“姐姐……几点了……”

        “九点多。”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吵醒你了？”

        “嗯……”她含糊地应着，手环住我的腰，脸埋在我胸口，“什么声音啊……”

        “手机消息。”我说，“昨晚直播的数据出来了。”

        这句话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她猛地抬起头，眼睛还带着睡意，但已经亮了起来：“怎么样怎么样？”

        我把手机递给她。她接过，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越看嘴巴张得越大。

        “峰值在线两万七……礼物收益……”她数了数后面的零，倒吸一口凉气，“个、十、百、千……两多万？一天？”

        “嗯。”我点头，“白煜说下午去公司谈后续规划。”

        苏媚呆了几秒，然后突然尖叫一声扑到我身上：“姐姐！我们是不是要发财了！”

        我被她的重量压得闷哼一声，笑着拍她的背：“轻点……只是首场成功，后面还得看。”

        “肯定能行！”她兴奋地在我脸上亲了好几口，然后才重新拿起手机，继续往下看。看着看着，她的笑容渐渐淡了。

        “这些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她小声说，手指停在一封私信上。那是用新注册的小号发的，内容露骨直白到令人作呕，详细描述了想对“清纯的媚媚”做什么，最后还附上一张不堪入目的图片。

        我立刻拿过手机删掉那条消息，把她搂紧：“别看了。阿Ken说过，有粉就有黑，运营会处理。”

        苏媚靠在我怀里，安静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我知道……可是看着还是不舒服。昨天直播的时候，我说那些台词、做那些动作，其实心里还挺有成就感的，觉得演得好。但现在看到这些评论，就好像……好像我真的成了他们嘴里那种人。”

        “你不是。”我握住她的手，“镜头前是表演，镜头下才是你。我们心里清楚就够了。”

        “嗯。”她点点头，但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

        我想了想，转移话题：“对了，阿Ken的报告里还分析了粉丝画像。你想知道昨晚打赏最多的是哪类人吗？”

        “哪类？”她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25到35岁，一线城市，中等以上收入。”我回忆着报告内容，“职业以互联网、金融、医疗居多。阿Ken说，这类人群有消费能力，也更容易为‘清纯’、‘养成系’、‘专属感’这类概念买单。”

        苏媚眨眨眼：“养成系？”

        “就是看着你从‘什么都不懂’到‘慢慢被开发’的过程。”我尽量用平实的语言解释，“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种精神参与感和掌控欲的满足。”

        苏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她从我怀里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宽大的衬衫滑落肩头：“那……我们先起床？下午还要去公司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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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一点半，我和苏媚准时出现在煜程传媒。

        前台小姐看到我们，笑容比上次热情了许多：“白总在办公室等二位。需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我礼貌回应。

        白煜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我们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他温和的声音：“请进。”

        推门进去，白煜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他转过身，对我们点了点头，示意我们稍等。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羊绒衫，下身是深色西裤，比前两次见面多了几分休闲感，但那股精干的气场丝毫未减。

        “好，那就按这个方案推进。细节部分你和阿Ken对接。”他挂断电话，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微笑着看向我们，“来了。坐。”

        我们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苏媚有些拘谨，手不自觉地放在膝盖上。

        “昨晚的直播，非常成功。”白煜开门见山，将一台平板电脑推过来，“这是完整的数据报告，比阿Ken发给你们的那份更详细。除了平台数据，我们还做了舆情监测和竞品对比。”

        我接过平板，快速浏览。报告确实详细，甚至分析了每个高光时刻的弹幕关键词云图、礼物爆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