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爷爷今天交代了我，要多和你见面。”冯薇说着，紧盯贺青砚的脸，不愿错过他一丝一毫情绪波动。

        “怎么了？”贺青砚轻而易举停下来，回把她看住。

        门复又合上，她的卧室静悄悄，仿佛无事发生。

        “真的！”冯薇变得急切，她开始怀疑祖父的情报有误，“他们让我多和你见面，又把我交给你照看，这明摆着就是让我当你的情人。”

        “年龄算什么阻碍吗？”冯薇陈述一个事实，“我的二姐嫁给了大她20岁的老男人。”

        然而她失望了，贺青砚的眼睛像一块没有隙的镜面，只反出她的焦躁。

        “好了，休息吧，别胡说了。”贺青砚没有给她预想的激烈反应，她抛出的火种被他轻轻放下。

        或许是她错觉，贺青砚的眉拧起又舒展，转瞬即逝的情绪从他眼中过，反问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肆意挑衅，希望听见哔剥声，火撕裂灼烧的木条，发出分崩离析的动静，她在寺庙的冬天经常听见。

        贺青砚随即转，不紧不慢打开门，“没事，走吧。”

        “你和我姑姑过吗？”她添砖加瓦，黑色瞳仁干净得让人心慌，“是因为你不行，所以她才放心吗？”

        只是，他怎么又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贺青砚不肯生气，冯薇快要气疯了，心里咬牙切齿，恨不能真的咬他一口。

        沉默在空气中淌，贺青砚似乎被这句话震了一下，良久没有缓过神。

家里阿姨帮忙。”贺青砚双手撑着她的肩膀，帮她稳妥地站好。

        他顿了顿，气笑了似的，“我比你大16岁，努努力真能有个你这么大的女儿，你明白吗？”

        “是因为这个吗？”他似乎叹了口气，冯薇始终读不懂，“放心，你父亲不敢。”

        冯薇被噎住，想来是她说得不够明显，又被贺青砚放在晚辈的位置。

        这无异于亮明底牌，冯薇开始变得兴奋，默默等待贺青砚摔门而去，他的表情凝重，比窗外稠的黑夜更暗，却依旧没有发火的迹象。

        这一次是真的不悦，贺青砚深深皱起眉，诧异多生气，轻声训斥她，“胡说什么呢？”

        手在收回的一瞬间，被冯薇拉住。她没什么力气，与其说是拉住他，更妥帖的形容是，她仅仅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两家要联姻，是该多见面。”贺青砚消解了她言辞之间的暗示。

        肉眼可见的，贺青砚好像真生气了。他冷着脸，这是很难见到的景象，即使是调任令下来的当天，他也未曾这么失态，冯薇并不知情。

        “我姑姑为什么会放心让你照看我？”冯薇仰看他，仿佛真的在探究一个困扰的问题。

        “我要你的情人。”冯薇平静地把这句话说出来，脑中的多米诺骨牌开始倾倒。

        冯薇瞠目结，剧情的走向离奇脱轨，她不明白贺青砚为何如此笃定。

        “你到底想说什么？”贺青砚垂眸看她，离得很近，但目光晦暗，遥远地注视她。

        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何钧气吁吁赶到门口，手拿贺青砚遗落在车上的手机，声音从门后透过来，“青砚书记，您的手机刚才又提示数据异常。”

        冯薇轻轻呼口气，口吻十分认真，“不怕你把我睡了吗？”

        晚辈、小孩，她烦透了这种定位，难要她开门见山，说自己想当他的情人吗？

        贺青砚的脸色更黑了，这意味着生气吗？冯薇像点火的孩童，瞳孔映着颤动的火苗，期盼它烧得更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