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两下,手指象征
地对胶带传达急迫,回去的脚步变得更快。
在忐忑地度过几天后,他并没有收到许一零发来的讯息。
这通电话是从下午六点多开始的,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当然,纸堆里也有一张便签:
但是他收到了来自益城的包裹。
出于对许穆玖的信任,回到住
找到小刀后的许一零不带迟疑地划开胶带。她的目光紧紧追随刀口,忘记了自己还有一张可以
出表情的脸,脸上的肌肉无需工作,如同被冻死一般平静。
整个纸盒就像
满了手工边角料的垃圾箱。
“幼稚。”
“许一零,”许穆玖终于开口控诉
,“给我发一条消息会要你命吗?不是你说了保持联系的吗?”
里面还埋着一张材质不一样的便签,上面写着:
自己的近况、关于之前对自己行为的认知不清、对
“我怕自己再跟你多说会要你的命,”许一零不禁回嘴,“而且你来联系我不也一样么。”
他立刻向许一零拨去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另一
的许一零却保持缄默。
他们都以为自己会先听到对方的声音。
“你以为我住你脑子里面吗,天天猜中你想什么?真当我俩有心灵感应啊!”
“你以为我想跟你吵?换、换别人这么对我,我早跟他绝交了。”
“我没,你说吧。”
这就像从写满了“我讨厌你”的彩色纸上裁下来的各种图案的纸片,有的还能辨认出是树枝、树叶、镂空的动物之类的,有的则无法看出是什么图案,乱糟糟纠缠在一起。
许一零的答复来得比许穆玖想象的快,许穆玖脑中盘旋着的一句“真挂了?”正准备
出牙关,却被憋回去、呛了他一下。迅速意识到许一零对他也有挂念的同时,他带着压住心中暗喜的目的、掩饰地拖长呛咳,顺便拿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
自从把出自自己手中、有型的成品以及胡乱裁出来的废纸全
寄给许一零之后,许穆玖每天都在注意自己的手机上收到的新消息。他总觉得新一条会是许一零发过来的。
“哎,等等。”许一零
着手机嗫嚅
,“再谈谈、就是了。”
“我……!好了,停――”许一零竭力压制不满,提议
,“不吵了,行不行?我不是要跟你吵架的。”
盒子里面的――纸、纸片,很多纸片,五颜六色的纸片,白色的居多,有花纹,其中一些纸片上还写着字,熟悉的字迹。
【纸雕难死了,我
不好,不想学了】
许一零深呼
了一口气,重新组织语言,问
:
许一零脑中杂乱的思绪终于拧成了一条完整的线索:之前许穆玖说要学纸雕,而她劝过许穆玖去完成这件事。
她猜测的可能
里大多是意义消极的内容,越猜越多,越猜越糟,故而那
恐惧在她急匆匆回到住
的路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膨胀,与此共同膨胀的,还有强烈的好奇心。
“还行,豁然开朗倒没有,哦不,不对,我过得
差的,”许穆玖抬
望见面前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把期待的表情纠正,冷下脸来,“你呢,过得
不错的?当时真是辛苦你了啊,明明又想把我甩掉,还装出一副在乎我、为我好的样子,是吧?”
然后,两边再次诡异地安静下来。
“那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
“我到这儿是因为我上班的地方在这儿,我找什么工作还要跟你报备吗?难不成要我围着你转?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稍微想想不就明白了?亏我还说我们认识好多年,很了解对方呢,都是假的吧!”
“神经,”她皱着眉,忽地从嘴里吐出一声笑,眼眶有点发热,“吓死我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多次用指甲去抠纸盒上封口的胶带,但在此之前,她又早与自己约定好,要等到了属于自己私人空间的地方才可以郑重地打开包裹。
“是你自己没把话讲清楚,也不跟我沟通,我怎么知
你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不要动不动就跑那么远可以吗?有什么事不能商量?”
【不想学就不学吧】
“你之前一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神清气爽,豁然开朗?”
惊讶、欣喜于极其漫长的沉寂之后终于再次和对方产生了联系,紧接着就是诧异,各种对盒内物品的猜测使得心脏因巨大的恐惧而震颤。
“你怎么不说……?”“你之前过得……?”
包裹里也装了许多纸片,纸片几乎都被剪成骷髅
的形状,上面写满了“我也是”。
“什么?你在想什么啊!”许一零被对方突然的讥讽惹恼了,“叫你提升自己、有自己的生活等于不在乎你?你是用什么逻辑得到这套结论的?”
“我还要说呢,我能这么好态度对你简直便宜你了。”
“……我挂电话了。”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写的字无一例外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