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张云上前一步，“我有的，姐姐都可以拿走。”

        “你有什么？”

        “钱，还有，不怎么干净，但总有些的地位。”张云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恶。

        “什么地位？”

        “姐姐，我是个私生子。”

        “京城连家，姐姐知么？”

        砰，鱼从上方跃进水里，溅出大朵水花，它摆着尾巴，施施然往下行去，漾出看不见的水波。水面还微微颤动着，黄叶轻轻落在水里，顺着水漂浮。

        “这尾鱼是蓝色的么？”郁小小盯着游动的鱼，后贴上来一个膛，热地贴近，挨挨蹭蹭的下巴剥开浴衣贴在肉上，挨着脖子，顺着曲线吻下去。

        “张云？”郁小小给了后的人一手肘，他便息着凑上来，密密吻在颊侧，“不是，紫色的，在水面反下变换颜色。”

        “姐姐，我还没有鱼好看么？”他晃着脑袋，语气颇为幽怨。

        “这要问你的检报告什么时候到了。”郁小小向后摸了一把，全当安抚。他便拾起她的手，细细密密过每一手指。手指在濡的腔进出，尖过每一寸肤，郁小小勾勾手指，摸到的上颚，蹭过腻的碾黏，他得更紧。唾顺着指跟下来，尖一勾，便灵巧地卷到嘴里去。郁小小盯着这占了一面墙的鱼缸，里面生态齐全，鱼，乌，螃蟹。那只蓝色尾巴的小鱼翻个，尾巴拉开呈扇形，在水里划出弧度，又往一边去。

        一只红白相间的小丑鱼游过来游过去，在水草间浮动，一会儿向上一会儿向下，乱动摇摆，忽然间它径直往一边游去，在重叠的水草间，一只红白的小丑鱼游出来，后面跟着另一只小丑鱼，两只小丑鱼嬉戏打闹，追逐游玩，这面墙仿佛它们的游乐场。有时遇到别的鱼类，便往一边去，郁小小跟着它们移动而移动。两条鱼安静下来，靠近，吻贴合在一起，幽蓝的水光中，红白的条纹波动。手指摩挲着，她不适地动动脖子，那人便抬起来，顺着颈往上吻，他闷闷笑：“姐姐，这片有只蓝环章鱼。”

        像是要应证这句话似的，极电般的手弹而出，小丑鱼纷乱逃开，那只带着盘的手却留在了郁小小心间。她张云，“蓝环章鱼怎么出来？”

        “它饿了，自己会出来的。”张云趴在她上，搂着她指给她看，“那块石，对，里面有个孔腔，它一般就在那里面。”

        “姐姐，要不要关灯？章鱼喜欢暗，它会出来的。”他在耳边幽幽说。

        “你把这些养在一起，不怕捕食么？”

        “那岂不是更好看？”他闷声笑。

        郁小小瞥他一眼，他便拉着她到摇摇椅旁，将她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在她边，伸手把遥控够过来。

        “这是灯光。”他一一解释按钮的用途。

        郁小小尝试地一按，这间房间的光源熄灭，只有生态缸散发着微亮的光。视杆细胞尚未准备充分，视锥细胞在这样的暗不够感，郁小小一时只听到张云压抑着的急促呼，他仿佛进入到了一个很兴奋的状态中。

        视野近乎蓝黑，张云呼急促，“姐姐，我想过很多次和你在这张摇椅上，我们在鱼群的厮杀中纠缠，那场面一想，多么令人激动啊。”

        郁小小皱眉，张云仿佛有那个大病，“我们才认识多久？”

        “不短了姐姐，我总是梦，在梦里遇见一个要走的背影，姐姐，是你对吗？我一见就知是你。”他的呼愈发急促，像是肺气转换不过来。

        “你大概不知，青春期的少年春梦的时候大多看不清脸。”郁小小一盆冷水泼下去，“等有了喜欢的意淫的对象，那子就会有了脸。和神秘学没关系。”

        “怎么会呢？”他拾起她的胳膊，顺着外侧吻上去，声音黏黏糊糊的，“姐姐，我知是你，你不承认也没关系。”

        视杆细胞唤起，视锥细胞小憩，暗的轮廓清晰起来，色彩暗淡些许。蓝色的光自背景墙透出来，在其余五面墙上泛出幽幽的水波纹，郁小小看着的星光，若有所思，“张云，你这上面是不是个游泳池？”

        “是。”他把靠上来，也仰望着，“闲暇时候，我会请人来表演。”

        “美人鱼？”

        “嗯，一群群的美人鱼。”

        房间空旷，郁小小置其中，仿佛自己也成了大海里的一种生物，指尖被人，她低下，去看如痴如狂的张云。

        炽心之种，威力如此巨大么？

        自己在其中，究竟起了什么作用呢？

        “本来，我打算把这几面墙都改成观赏模式，但是他们说不安全，若是玻璃破了，或者停电了，容易出事故。姐姐，在遇到你之前，我觉得死在那样的玻璃破碎，海水倾塌，和海洋生物混杂在一起，被麻痹，被侵吞，被分解，是一件极为浪漫的事。”

        张云的声音在幽蓝的冷光里响起，郁小小看着星空，听着张云诉说，“我生于意外，也该死于意外。我划破手腕，调制血的颜料，在墙上画彼岸花。我站在车之间，等待某个有缘人带走我的生命。我下大海，在窒息里寻往永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