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把木婉清往段钰边一推，：“我还要去对面那座山上等几个人，你先在此等着，待过几日我进了大理城，杀他个鸡犬不留，再去会会你爹，让他输的心服口服，我南海一派便后继有人了，嘿嘿！”

        他说完朝着崖下纵一跃，贴着崖攀援向下，子每溜下数丈之后，便会稍向上一，由此跃向另一峭，不一会儿影就消失在了云雾之中。段钰目视他离去，回看向木婉清，见她雪白肤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顿时有些难过，低声：“你的脖子还疼吗？”

        木婉清：“为甚么不敢看我？”

        段钰心中一阵莫名悸动，闪闪躲躲看了她一眼，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她见木婉清随手将面纱扔到一旁，不禁问：“你不它了吗？”

        木婉清：“无所谓，往后都用不上了。”抱着段钰重新上，朝山下走去。

        二人自然不会听南海鳄神的话乖乖在山上等他回来，木婉清下山之后策疾驰，跑出七八里后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在林中绕了几段路之后，这才命儿缓行。段钰被她半抱着，后知后觉：“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那都是我骗他的，不得数。”

        木婉清淡淡：“哪一句？”见她耳垂红的仿佛快滴下血来，心下多了几分快意，：“你说了那么多，我怎会知你说的是哪句？”

        段钰咬了咬，苦恼着要不要提起这件事，小心翼翼：“你的脸……”

        木婉清：“怎么，我生的很丑？”

        段钰连忙摇，：“当然不会！是你……你生的太好看了。”说完她面上迅速飞红，有些不好意思，：“我说的是真话，真的。”

        木婉清：“还以为我长得太丑，吓着了你，你不想要我了。”

        段钰闻言一扭，两人目光正好对上，她仿若被烈火烧燎一般，飞快转过去，：“这怎么能当真？你明知那恶人在一旁看着，我那时……并非本意。”

        这时儿跃过溪，她子顺势一仰，紧贴在木婉清怀中。木婉清收紧手臂，以防她不慎坠，：“你说的话真也好，假也罢，可我发过的誓却千真万确，你要让我毁誓不成？那恶人必然会将此事宣扬的到都是，如果让我师父知有人看了我的脸，我却没有杀她，她又不愿要我……嗯，我若违背誓言，师父定会自刎。”

        段钰未料到还有这么一事，听来暗自心惊，：“你师父为何要你发这种誓？”

        木婉清：“我不知。但她一向说得出得到，这话可不是随口吓我。”

        段钰犹豫片刻，低下去，轻声：“如果、如果我反悔，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良久不闻木婉清答复，她心中一紧，脖颈上被人虚虚扣住，耳边却拂过温热馥郁的气息，木婉清仿佛很轻地叹了口气，手指了一下她的耳垂，：“我舍不得，下不了手。”

        段钰靠在她怀里，只觉耳中一麻，心绪骤乱，呆呆看着她手臂上胡乱包扎的布条，：“那你要怎么办？”

        木婉清：“把你送回家，我回去便禀明师父。违背誓言的是我，这过错我一人担了便是，我只需在她要下手之前夺去她的剑，再当着她面自尽即可。”

        段钰半晌方：“你怎么总轻言生死呢？”

        木婉清不答，未过多时，手背上似有水滴砸下，此刻天空明净万里无云，不似将有雨至。她张开手掌，又有一滴砸在手心，慢慢浸进了指间。

        轻轻合拢五指，她把那滴泪握在手中，任由更多眼泪砸落在手背上，至始至终静默不语。

        离开无量山之后，儿上了官，入夜前赶到离山数十里外的镇子上。段钰先前与五德经过此，知这镇子地要，四通八达，商队往来频繁，镇上设有不少客栈，便带着木婉清入住先前住过的那家。那掌柜曾受五德恩惠，因在不久前见过段钰，知晓她是五德看重的贵客，是以殷勤备至，特地让伙计清出一间上房，又备下热水与酒食送入房中。

        许是饿过了，段钰吃了几口菜便停下筷子。见木婉清面前碗筷一动不动，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木婉清：“你就不怕有人在饭菜里下毒？这么快就忘了中毒的事了？”

        段钰无言以对，：“你看我像是中了毒的样子么？”

        木婉清依旧不动，段钰只好陪她坐着。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手边茶水一饮而尽，入口方知是花酒。

        木婉清颇为奇异地朝她一瞥，：“你能喝酒？”

        这酒是本地人依时节采摘鲜花与花蜜入酒所酿，入口绵甜蜜，不闻酒气，只觉花香阵阵，然则后劲十足，与烈酒无异。她这猛然喝下去一大杯，已觉有些微醺，佯装不在意：“嗯，我酒量很好。”其实不然，心中暗呼不妙，了嘴：“后有水，我去洗一洗上尘土，你慢慢吃。”